语气坚决,不是在问我,而是直接对我下了命令。
北漠荒芜,自成萧条,我只是只莲花妖,离开九重天瑶台镜池中的水根本活不下去。
去了北漠,只有死路一条。
我呆怔地跪在原地仰头,看着星云眼眶含泪地缩在他的他的怀中。
两人亲密无间,抛却这层试图身份,俨然一副羡煞旁人的恩爱眷侣模样。
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出来一个大洞。
我那时才明白,哪儿有什么的“欺师灭祖”,哪儿有什么“罔顾廉耻”。
一切的一切,无非都源于一个他不喜欢我。
情人眼里出西施,他不喜欢我,纵使我百般讨好,总会惹他生厌。
我“霍”地当着他的面站起来,讥笑出声:
“狼族求娶的是她,凭什么我要替她去?”
星云见状流着眼泪从他的怀中起身,跪在地上,长袖半掩面,低低地哀求:
“师尊,是我的错,师姐说的没错,狼族求娶的是我,我去联姻就是了,你不要为难师姐。”
“你先起来,别哭。”郁离弯腰,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,“不想去就不去,你是为师的徒弟,没人能勉强你。”
我强忍着眼泪,仰着头,一字一顿地质问:
“没人能勉强她,所以就勉强我是吗?”
“同样是你的徒弟,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?”
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锐利,又也许是他担心我会伤害星云。
他上前一步将星云挡在身后,偏头避开我的视线:
“我收留你五百年,点化你化形成人,渺渺,你该报恩了。”
我眼里珍视重视渴望无限延长的五百年,却成了他为了保护星云而挟恩相报的条件。
喉咙像是被堵着一块锋利的石头,划破我的喉管,几乎让我喘不过来气。
我攥紧了手指,无力地垂下头颅,像被霜打的茄子。
我说:“好。”
郁离瞳孔缩了下,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被送去北漠的那天,是个大晴天。
没有仙鹤送行,也没有仙乐奏鸣,我一身大红色的嫁衣,哭红了眼,被他亲手交到一只骨节匀称、布有茧子的手上。